也许是因为奶奶的缘故吧,有关故乡的记忆总是温馨,而带着点清冽的粽香的。
小时候,每当我在外面疯玩回家,奶奶早就笑呵呵地坐在门口,拿着蒲扇,轻轻地摇着藤椅,留恋望着夕阳一点点地从天边逝去,露出属于月亮的一丸灰白。余晖追逐着那烟赤的万斛光华,霞光正殷,弥天盖地。
有时奶奶没有在门口,我也知道去哪里找她。刚推开厨房的门,一股子粽香便扑面而来。一口大锅架在炉上,盖着盖子,“哧哧”地煮着。奶奶在灶台上切着就粽子吃的酱肉,菜刀在菜板上无辜而铿锵地响着。奶奶脸颊上的肉也随着这响声上下颤动。
粽子上桌,香气四溢,总会招来我的玩伴来分吃。我很贪心地用筷子拨弄着被叶子染得发青的糯米还有铺得厚厚的黄豆面子,寻找肉条吃,一边埋怨同伴不要脸地蹭吃,一边咀嚼着沾着米香的大块腊肉,我假装推辞他们对奶奶手巧的夸赞之辞,心里却乐开了花。嗯,配料很足,糯米混着豆子与粽叶的香气引得人直流口水,是我的奶奶做的粽子。
我六岁时离开了故乡,也离开了奶奶。虽然每年依旧能收到奶奶寄来的粽子,却是买来的。也许味道更多样了,造型更精巧了,但是绝不是那年的欢欣。
故乡还在那儿,我可以随时挑个喜庆日子飞过去,但我知道,我是永远,永远也找不回来那缕粽香了。
舌尖的记忆几乎更加持久,永恒。你的记忆里可有这样一缕粽香,总是能轻而易举冲破闸门,记忆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