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法》有曰:“好内远礼曰炀,去礼远众曰炀,逆天虐民曰炀,好大殆政曰炀,离德荒国曰炀……”杨广,历史上昏君暴君的代表,被冠上“炀”字总结其一生功过,言其暴行秦二世胡亥亦所难及,谁人知晓,他还有另一谥号曰“隋明帝”?他虽于历史上许是称不上明君,但若用“荒淫无度,昏庸无能”来评价,却实是有失偏颇。
十三岁时,杨广被封为晋王,史书称:“美姿仪,少聪慧。”那时他谦恭有礼,礼贤下士,于诗词歌赋也颇有造诣。想来那时,那一袭青衫,在烛影摇曳中翻阅着一叠又一叠的文书,一丝不苟,东方既白,便匆匆换上朝服,脚下生风,入前三公回禀政事。于几个昏庸的兄弟中格外出众。
他年仅二十,亲自率军南下,攻克南陈。在大家都觉得长江天堑难越,灭陈无望时,杨广完成了国家统一的大业,可谓是少年虎将。攻破陈朝后将金银尽缴国库,此心性,也实是常人不能及。
再后来,便是夺嫡太子。杨广也正是因此颇受诟病。世人皆称杨勇性格宽仁和厚,杨广心狠手辣,虚伪作假,陷害杨勇,使其失了太子之位。然而杨勇其实率意任性,自卑怯懦,愚昧无知。独孤皇后崇尚一夫一妻制,而杨勇根本不把自己的正妻当一回事,宠幸小妾良多。再看当时的杨广,素行节俭,与正妻萧氏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屡立战功,“天下皆称广以为贤。”或许有人会说那都是伪装,但至少他表现出了一个帝王该有的素养,且能隐忍这么多年,确实是让人敬佩,何况嫡长子本来就不公,就当时情况来看,杨广显然更有资格成为太子。
再后来他登上了皇位,弑兄幽弟及他对三个年长资深的忠臣采取的暴行,无可辩驳,但他处却留有余地。有人说过在政治改革中走得最远的是隋炀帝和武则天,可这两位在历史上却也是脏水被泼得最多的。杨广上位后下达了更多改革的旨意,因操之过急,给百姓带来诸多不便,但就现在来看,那些举措,错都十分高明且有远见。如兴修大运河,这壮举的作用之大是不言自明的。还有迁都洛阳,这是当时的经济形势决定的,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
功在后世,利在千秋。他身为贵族,不谙百姓疾苦,太过急切。以致劳民伤财,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只能说无道之君,纵使劳苦,又有何下场?但若将此都归入他荒淫无度,却是荒谬可笑的。
杨广继位以来,案牍劳形,并无意丝竹之乐。有人说他好女色,后宫妃嫔众多。但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不是后宫三千?民间文学把他描绘成荒淫无度的人——以各种异想天开的方式沉迷女色。
宫中百千娇媚,个个有如笼烟芍药,带雨梨花,海棠醉日,个个是娇柔柳腰,秋波凤目。但无人可以掩盖一事实,他的正妻,一个聪慧而有教养的女子,从未遭到他的冷落而被其他宠妃代替,她始终被尊重,且受到宠爱,而且杨广一生只有三个儿子,像这样的君主,历史上有名的贤君恐怕也比不上。杨广认为南朝灭亡的主要原因是“江东诸帝多傅脂粉,坐深宫,不与百姓相见。”因此他在统治十四年间,只有四年在宫中,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巡,哪有那么多时间荒淫。
隋炀帝是一位美好鉴赏家,是独具风格的文人。所谓“起六朝敝,风骨凝然一洗颓风;新声竞作,为后世戏曲之萌芽;律体大进,又有以导唐人之先路。”绝非像清朝乾隆帝般,留下百首文白不通的帝王诗。就连唐太宗李世民都说他“文辞奥博,亦知是尧舜而非桀、纣,然行事何其反也。”四季轮回,杨广写出了不一样的人文情怀,忧国忧民之心。一首《春江花月夜》缓缓吟来,江流扶明月,潮水拥星光,可谓“丽而不艳,柔而不淫,有正言之风,雅语之气。”他的才情,让历代皇帝都难望其项背。
一善固然不能遮百恶,但一罪也不能废百功。对于隋炀帝,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功不折罪,瑕不掩瑜。纵观历史,他绝不是最坏的,也不比其他皇帝更加暴虐。不能因为唐朝为了显示正统的恶意抹黑,他便被说为“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世人对他其实太过苛责苛刻了,将其形象大大歪曲,带着愤怒将他骂得一无是处,甚至让他背上些毫无实据的罪名,倒显得有些文过饰非,以偏概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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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有思想有深度,杨广的一生,洋洋洒洒就这样被写下,有功有过,众说纷纭,少不了唐的恶意抹黑,但历史的总是会留下最真实的证据。小作者才思敏捷,对杨广的看法深刻而客观,叙事与议论交错,间接脱俗,字字精辟,眼光远大。